眼前那个把铁门关上的男人笑着说。
被扯进来的朗跌坐在薄木质地板上。连接货梯和逃生梯的小房间里堆满一袋袋的碎纸。
「你没事吧？」
站在朗面前的男人，轻笑着脱去身上的制服背心。同时伸直背脊，恢复不知用怎样的方式矮化二十多公分的身高，再一手揭掉黏在脸上的橡胶薄膜。
宛如在看慢动作播映般，一个矮胖的六十多岁老头缓慢而清晰地变化成橘。
那个男人是橘这件事，早在他恢复正身之前朗就知道了，但他还是吃了一惊。
「橘……」
朗呆愣地呼唤男人的名字，橘点个头将大掌递向他。脱掉的手套底下露出微曲的无名指。
朗握住他的手站起来，橘迎视着他的视线扬起嘴角。
「你在这里……做什么？」
虽然有铁门隔开办公区，声音还是不能太大。
或许是制服背心比较大的关系，多了二十公分的身高，尺寸反而刚刚好。
「你看不出来吗？我是透过银发族人力银行派遣到资源回收清洁公司工作的清洁工啊！」
「你常常用这身打扮混进来吗？」
「刚开始是有这个打算。只可惜我的工作后来被抢走了，这身打扮直到今天才有用武之地。」
「你太乱来了。」
「就连你也要花上好几分钟才认得出来，不是吗？既然瞒得过你，其它人就更不可能识破我了。」
「……开什么玩笑。你现在都弄掉了，待会儿怎么办？」
即使如此也一样让人担心。朗挥开递向眼前的手，男人却毫不死心再次伸手勾起他的下颚，另一手搂住他的腰肢，「不用担心。今天来的目的只是见你，等事情办完我会从逃生梯离开。」
橘语气一顿。
「你昨天在生什么气？」
在脸庞若即若离的距离下被审问，朗的心头小鹿乱撞。
「我哪有生气。」
摆明就是言不由衷。
「没生气的话，为什么不留下来多聊两句就跑掉了？」
「你管不着。」
朗心虚地掉头想走，又被橘一把抓了回来。
「谁说我管不着。」
两手用力想推开他的胸口也徒劳无功。橘一脸严肃，眉毛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朗。
「只要跟你有关，我就不得不管。」
深情款款的词句让朗浑身一震。橘用指尖抚摸他的脸庞。
「你对我的想法怎样都无所谓，我就是无法叫自己不关心你，就算不在你身边也一样。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。」
低哑的嗓音仿佛在宣示着沉重的誓言。男人深锁的眉头勾起朗更多爱怜。自己做得越多，在橘心中种下的不安或许也越多。
即使如此他仍然不能停下来。不论是爱他的这份感情，还是想追上他的这份心情。
黑白分明的眼帘缓缓垂下，双唇向他靠近。比麻药醉人而炽烈的言语令朗心神俱醉。然而，在双唇即将交迭的瞬间，朗用手覆住了自己的嘴。
「——我们还有工作要做。」
朗直视着橘不避不让地说，橘的眼中蒙上一层阴霾。
他渴望与他亲吻。渴望投入那宽厚的胸膛，尽情品味他的双唇。
然而，他还是紧急踩下煞车。想要贯彻到底的意志战胜了冲动。
「有了上次的教训，这次我绝不会莽撞行事。一有什么风吹草动，我会马上通知你。你不用替我操心。」